果敢印记(三)之:“游街”


在果敢,当你穿行在街井市巷,偶尔听到年龄老些的果敢人口中说到“游街”一词时,请不要惊奇,那就是犯人游街示众的意思。现在说起这个,可能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在古装剧里看到的剧情:犯人手被铁链锁着站在囚车上的铁笼里,被官兵押着游街示众,路边围观的群众则会向犯人扔臭鸡蛋、烂菜叶、破鞋……。这毕竟是剧情,是否真实存在有待商榷,但在90年代的果敢,确实还存在着偶尔有犯人游街的情形。不过,没有囚车,也没有群众扔臭鸡蛋、扔烂菜叶等这些现象。

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,曾见过一次游街,当时游街的犯人是一个贼。在热闹的市集天里,那个贼的手被绳子反绑着,由两三个当兵的人背着枪押着走在街道中间,其中一人还手提一面铜锣边走边敲。当铜锣“梆”的一声响,犯人就要说一句既是忏悔又是教育人们不要做相同错事的话,如:“一个罢(不要)学我,做贼偷东西。”然后是又是“梆”的一声,犯人再说一句话,如此反复下去,直到将整条街道走完一圈。

街道上两旁围观的人群虽然会好奇地交头接耳,倒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,像什么扔鸡蛋、石头等这些是不存在的。毕竟做贼并不算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,犯不了什么众怒。游街犯人一过,街道上也就立马恢复正常秩序了。不过,这当中绝不可忽略那些正处于人嫌狗憎年龄的熊孩子们,他们会一直跟着游街队伍“凑热闹”到最后。未了,还要在未来好长一段时间内尽可能地学舌,随时都会听到他们在大声学说着那最经典的一句:“一个罢学我”。

当然,这种温和的游街方式仅仅只限于乡下街子和犯了小错的人。而在果敢的首府老街市,那些犯了杀人罪且证据确凿、被逮捕归案的犯人,待遇就不一样了。在把他们正法之前,也是要游街的:一般是三四辆车一道,行驶速度都很慢,其中一辆执法处的日产敞蓬护卫车,车厢上面至少七八个全副武装的执法人员,将犯人反绑双手站在车厢的最前面,同时抓着犯人的衣领或头发,使犯人的头脸始终正对前方,好让围观的吃瓜群众看得很清楚。而对于犯同样的罪,但手段却是特别残忍、影响极大的犯人,则是在车厢里用三根木头支起一个三角架,将犯人高高悬吊起来。在游街的过程中,执法人员会时不时的用力的抽打犯人一棍或击打一枪托,犯人则会发出凄厉而短促的惨叫声。这种情形,看上去确实不人道,但是一联想到犯人所犯的罪过,心里便又释然了。

当然,那个时候的果敢,无论是山区或是坝区,都是封闭而且落后的。没有完善的法律制度,政府官员办案,很多时候都是在沿用前人传下来的那一套约定俗成来行事。所以出现“游街”这样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。所幸,随着时代的进步,网络时代的迅速发展,信息的高速畅通,曾经封闭而落后的果敢也逐渐跟上了现代文明的步伐。

为此,我感到高兴,也为我赶上这样的时代而庆幸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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